林先生退休，每天花盆边转悠，手里捏着鱼食，院子里走一圈，看见草不顺眼，蹲下就拔，太阳晒得脸都红了，邻居从窗口探头，喊两句，林先生笑着回应，没什么大事，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，家里茶几上摆着体检单，林先生没当回事，想着人没病没灾，活得自在，连饭都多吃一碗，晚上电视声音开得大，自己在沙发上眯着眼睛，老伴说林先生最近精神。
体检那天，白大褂医生一通话，林先生听见指标偏高，眉头拧起来，院子里没人，林先生坐在椅子上发呆，邻居路过，发现林先生和平时不一样，问一句，林先生没敢直接说，嘴里哼哼唧唧，邻居没走，凑过来听，林先生才把体检报告放在桌上，大家围着林先生，茶杯里水凉了，王阿姨说话，声音大，林先生点头，没敢反驳，另一位老伙计拍了拍林先生胳膊，说毛病年年检，都能过，林先生嘴角抽了抽，心里没底。
家里电话响，儿女问林先生怎么了，林先生没多解释，只说身体还行，医生建议再查查，儿女在电话那头劝，林先生听着，屋里静悄悄。林先生以前觉得自己心态好，什么都不怕，风吹雨打都能扛，人到退休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林先生心里明白，谁都不例外，院子里那几盆花，天天浇水，也会枯萎。
林先生坐在小板凳上，想起年轻时候，跑得快，干活不累，现在走两步就喘，体检报告上的数字一个个看，林先生叹了口气，院子里邻居还在聊天，林先生没搭腔，自己拿着茶杯转了一圈，没说什么，天色渐暗，林先生坐在院子里，看着鱼缸，水面平静，心里翻腾，老去这事，谁也躲不开。